- 上一章：第六百五十二章 诡谲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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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进入了八月。
与血流成河的七月相比，爱琴大陆的战火开始渐渐趋于平静。不过这种平静正像是酝酿风暴的沉寂之海，谁都知道下一刻爆发意味着更加猛烈的滔天飓浪。
卡瑞姆多大平原的主战场上，人类军队与海族军队在阿尔卑斯湿地陷入了沉闷的僵持战，海族军队在尝试了多次的攻击之后，始终无法进入三百三十二万平方公里的爱琴腹心。
人类军队仍然依托“叹息之墙”进行顽抗死守，不过这一次从四十几万乌合之众变成了久经训练的正规军，主帅也换成了人类世界鼎鼎大名的“不败军神”西多夫元帅。
虽然这条由土木工事简单搭建起来的战线，并没有坚固的堡垒和高大的城墙，但是以人类军队的庞大数量，已经足够稳固防线的完整。
局限于无法展开兵力的狭窄地势，阿尔卑斯湿地中的海族军队空有强大阵容，却只能硬着头皮将一波一波士兵分批填入战场缺口。谁都知道这种添油式打法是兵家大忌，但是海族军队没得选择。
无法迂回的崇山峻岭，让他们不得不停下征战的步伐，与对手进行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拉锯战、消耗战。
一天不耗干人类军队士气和后勤供给，海族军队就不得寸进。
人类在这条战线上陆续增添的兵力已经高达三百万正规军，以及数以千计的防守器械，凭借接近上亿的总人口基数，后续征召组建的人类军队还会源源不断地从各地调来。按照消耗比率，这场战争再这样维持下去，再打十年之内也别想分出胜负。
人类或许支撑不了十年，海族也一样支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登陆地表的海族军队原本就没有远程攻击兵种。重型器械又远远不如人类军队精良，再加上现在地形相悖，优势兵力根本得不到体现，伤亡之大已经堪虑。
尤其火上浇油的是，比蒙又“支援”给了人类大量的战歌图腾柱，仅仅一夜之间就夺去了海族军队原先占据压倒性的魔法优势！
这样的局面下还想尽快打通前往卡瑞姆多心脏的通道，对海族军队来说已经不啻痴人说梦！但打的通要打，打不通更要打！海族军队也不是铁板一块，西雅海国和亚力士海国分属两大阵营，前期打胜仗倒还看不出矛盾。现在进展不利，所有的内部分歧立刻显现出了苗头！
此次出征爱琴，两大海国负责运动辎重后勤的民夫加起来已经高达21亿人。尤其是亚力士海国，从他们的国度前来爱琴，补给线长达上万里之遥，长此维系下去，金山银海也耗费不起。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多瑙大荒原上。这里的战况至少先会决定人类的命运！
三个月！
如果三个月之内，登陆多瑙的海族军团还是无法攻克多洛特，截断人类世界的脊梁骨，正面战场上的一千万海族大军将不得不寻觅其他破局的办法，这就是海族高层的心理底限。
从这个时间我们不难看出海族的野心：海慕联军光是从北部多瑙荒原开拔到多洛特，不打仗光是行军就起码需要一个月，而伊夫堡正面开阔地仅有一千多码，两侧壁立千仞，想要打下这个类似于“一线天”的天险城堡，少说少说也起码得一个月时间。
这也就是说，海族用来消灭比蒙的心理价位仅有一个月！
而且这一个月里，还得再抠去半个月打造攻城器械的时间！
海族的攻势暂歇是人类最希望看到的。他们巴不得能抽出一段时间重新进行缓冲和调整，分派筛选兵力入驻多洛特公国的伊夫堡，防止比蒙出纰漏，导致自己后院失火。
至于海族能否在半个月之内击败比蒙，洞察力再敏锐的人类军事专家也很难得出确切的结论——海族毕竟太强大了！
可是，今时今日的比蒙也一样强大！
这两强各有优势，鹿死谁手，真的未为可知。
多瑙战事在各方关注之下，继续按照固定的节奏向前发展。
很快，比蒙在战前的坚壁清野和军事破坏显现出了巨大的作用，各种各样地矛盾和困难开始出现在围困沙巴克的海慕联军身上。
为了防范比蒙祭祀的重型幻兽集群突破，这支硕果仅存的海慕联军在野战营地外构筑出大量的环形工事——这么做完全有必要，但是这么做同样出现了弊端，构造这些土木工事耗费了大量从海中带来的现成木材，也使得海慕联军在接下来打造攻城器械时，木料大为紧缺，无数工匠巧手难为无米炊。
比蒙的西北行省不是毗邻雪山针叶松林的东北行省，这里是一片茫茫大戈壁，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别说树木，就连茂盛的野草也欠奉，只有一丛丛仙人球和低矮的蕨类植物。
为了获得不可或缺的木料，海慕联军新任统帅，塞壬第一名将玛莉亚·高树女公爵派出了精干的骆驼骑兵，期望能通过小部队快速而隐蔽的渗透，悄悄前往泰穆尔拉雅雪山脚下伐木——这个塞壬女公爵打的算盘不可谓不精明，北部多瑙荒原有着高达六七十万平方公里的巨大疆域，数千人的骑兵部队撒在这么大一块地盘上，就像是大沙漠中的绿洲还要不起眼，以骑兵快速的机动能力，比蒙就算广布斥候，只要骑兵们小心谨慎一点，选择最合适的前进线路，必要时进行大规模的迂回和反向穿插，比蒙应该很难发觉到。
不过事实总不会尽如想象，塞壬女公爵连续派出了两支伐木队都是泥牛入海，甚至连后期派出去探察情况的数十支斥候队最终也没见半个人影回来报讯，塞壬女公爵这才觉察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接到最高统帅的命令后，又有八万名武装到牙齿的慕兰骑兵跨上骆驼，一路向东，勘察伐木队和侦察队的具体下落。
在沙巴克向东五百里至七百里范围内，他们找到了成千上万膘肥体壮，双眼猩红的鬣狗和四散零落的骸骨骷髅。
伐木队和斥候都是清一色的骑兵组成，能将这些机动力无比出色的骑兵杀的无一活口，甚至连个逃回来报讯的人都没有，比蒙军队的实力，让围困沙巴克的海慕联军掂量出了彻骨的寒意。
再没有人敢继续向东开进，八万慕兰骑兵在鬣狗咀嚼骨肉的欢送声中乖乖返回了大本营。
如果以地球上的军事眼光来看，爱琴大陆这场聚集了不同肤色、不同国家、不同民族，参战人数高达上千万的世界大战，委实是有点儿戏。开战这么久以来，无论人类、比蒙还是海族和慕兰人，都严重缺乏对手的确切情报，很多资料都是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老皇历，一鳞半爪，语焉不全。
这样的局面目前来看，不大可能出现根本性的突破。因为参战的各大种族在外貌特征上实在太过明显，细作和间谍几乎没有生存的空间。
除了能从俘虏口中获得一些相对大众化的资料之外，各族军队只能靠一场一场真刀真枪的搏杀，去慢慢了解如今的敌人有了什么样的发展。
围困沙巴克的海慕联军就是这种怪现状的典型代表，塞壬第一名将玛莉亚·高树女公爵上任以来，一直没能彻底搞清比蒙现在的兵力、法师、祭祀总量究竟有多少，分布驻防情况如何。
她除了掌握着比蒙有六百万人口这个粗陋而简单的大路情报之外，对比蒙统兵将帅的姓名、战术特点几乎一无所知，高端力量也只知道比蒙有个翡冷翠领主和火凤凰祭祀。
她一直以来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队队精灵箭手出现在沙巴克的城楼上。
而且更为可笑的是，自威瑟斯庞一役结束之后，少数逃至沙巴克的慕兰败兵给这位塞壬统帅带回了关于十万鹰牛空军的消息。可是玛莉亚·高树女公爵竟然错误地将这些鹰牛空军理解成了博德族比蒙——远在亚力士海国的塞壬们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多瑙大荒原还有一个卢塞恩堕落精灵组成的国度，而博德比蒙早在一千年前，就只剩下了两支不会飞翔的地面种族。
至于巡戈在蛮荒古原上空的比蒙侦察卫星——数千颗俯视荒原一草一木的“萨鲁曼巫师之眼”，这位女公爵更是没有途径知道。她还在沾沾自喜，自己趁夜分兵，进攻比蒙西北行省的计划；还在暗暗得意，随着围困时间日久，比蒙的饮食给养是不是也应该到达了极限。
直到分兵突袭比蒙西北行省的军队快马回报，桑干河流域已成死鱼的天堂，她才从这场黄梁美梦中清醒过来。
这场聋子打瞎子的战斗，谁的情报更具体，就意味着谁更接近胜利女神。
毫无疑问，主场作战的比蒙远比对手更具优势。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让塞壬第一名将束手无策，从理论上来说，就算现在撤掉不停用回游鱼群堵塞桑干河通海口的海洋牧民，让死鱼烂尸慢慢伴随水流冲进大海，然后再重新往桑干河里灌回新鲜可口的鱼群，至少至少需要一个月的工作时间——这还不算海族在后方重新组织动员人手所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
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海族所谓三个月内攻下多洛特的计划，等于是个天大的笑话，这个责任塞壬女公爵可担负不起。
经过深思数虑之后，玛莉亚·高树女公爵采取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她让前往比蒙西北行省的军队又中途折返回来，改往多瑙北部海岸线附近筹集粮秣——这么做所要花费的程序之繁杂自不待言。更麻烦的，如果日后海慕联军向多瑙纵深开进，后勤的负担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维持上百万大军半个月的作战给养，光是负责运送物资的海族民夫就起码要征调五十万人开外。随着战线的延伸，这个数字也会跟着再翻几番。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处于军事压力之下的塞壬女公爵也只有这么做，她甚至暗暗有点庆幸——好在沙巴克距离北部海岸线并不算很远，如果来回路程超过一个月，海慕联军就不是靠压缩口粮能解决燃眉之急了！
一事不烦二主，借着新开辟的粮道，塞壬女公爵干脆将伐木行动也派人从海路迂回至泰穆尔拉雅雪山脚下采集。
作为一个久经战阵的指挥官，玛莉亚·高树女公爵知道现在根本不用再去考虑什么三个月拿下多洛特的屁话了，按照战事的发展情况来看，三个月之内能否打下比蒙王国都是未知数。
海慕联军的补给线被掐断，攻势不得已之下也只有暂缓，可是海娜迦却傻乎乎地踏上了征程。
以前华伦泊尔族蝙蝠人曾经代表过魔族，和海娜迦签定过守望相助的战争盟约，但是伴随着蝙蝠人被人类和刘震撼携手剿灭，一心渴望回到陆地的海娜迦便失去了这方面的消息。
亚力士与西雅联手进军爱琴之前，得到消息的海娜迦曾强烈要求加入海族侵略大军，但两大海国的高层并不是很看得起海娜迦那点近乎可怜的实力。对于娜迦的请战要求，西雅和亚力士的高层首脑都很阴险地决定，待到海慕联军扫平比蒙王国，攻打多洛特伊夫堡这个重要天险时，再把娜迦军队派上去充当炮灰。
多瑙战事进行的拖拖拉拉，异常不顺，矢志为夫报仇的塞壬女王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起来，除了海慕联军，自己在多瑙西海岸还拥有娜迦这个天然的盟军！
接到出兵的消息之后，早已经摩拳擦掌的海娜迦志气昂扬地踏上了多瑙大荒原的西部土地——这些娜迦倒是挺感激亚力士和塞壬的，因为在他们的预料中，自己要对付的敌人应该是爱琴最强大的人类军队，万万没想到现在居然换成了西山落寞的比蒙，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广袤的南部荒原，比蒙定居点只在桑干河上游有个翡冷翠，所以海娜迦大军一路从西向东高歌凯进，所向披靡，除了多如牛毛地盗匪之外，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不同于沙巴克和威瑟斯庞镇守的北部荒原，桑干河以南的大荒原是比蒙兵力的真空区，没有天敌的良好环境，让无数土匪部落和强盗联盟在这里繁衍生息，面对突如其来的娜迦军队，这些大秤分金，大口吃肉的草莽好汉被杀的屁滚尿流，狼奔豕突。
仅仅三天时间，威震荒原的熊地精剧盗罗格、野人悍匪紫川秀和食人魔巨寇艾米被枭去首级，插在娜迦的军旗上一路示众，赫的沿途各个土匪部落望风逃窜。
娜迦属于正宗的堕落精灵，他们是月精灵这种上位精灵的直系后裔，虽然在性格上已经与月精灵天差地远，但他们仍然承袭了纯血精灵的某些优点；譬如在食物的选择上，娜迦就和其他的海族并不雷同，除了活鱼鲜虾之外，娜迦军队在粮秣给养上更依靠“莲菝丝”的变种——“古灯海莲”。
月精灵种植的特殊食物“莲菝丝”，是已知世界最优秀的行军口粮，而“古灯海莲”制成的苔条也和“莲菝丝”制成的梳打饼一样，只需食用一口，一天就不用再进食——正因为这个优点，娜迦根本不需要进驻桑干河补充给养，直接按照约定，杀向了比蒙的西北行省，位于落日大沼泽中的博德故乡，伦敦城。
“给我一个计划。”刘震撼将一张魔法拓图摔在了隆美尔的面前。
近半个月以来，美帅一直长驻在翡冷翠，由于战事趋于平静，沙巴克大战迟迟未能爆发，所以他除了偶尔调配卢塞恩空军去剿灭残余的溃兵之外，就是整天坐在那观看从人类那里发来的帝维实况，翻来覆去地研究海族的兵种与打法。
事实证明，威瑟斯庞的战斗一点也没有体现出海族的战术特色。从人类前线发回的帝维实况已经明白无误地说明了这一点——海族军队并非只靠人海战术称雄！
隆美尔现在正在观看海族军队攻打利兹城的交战实况，银光闪烁的帝维荧幕上，潮水般汹涌的海族军队正一拨接着一拨淹没利兹城的城楼，雨点般落下的飞石、弩枪和羽箭没入海族大军的人潮，就像是投入河水的小石子一般不起眼。
利兹城楼的上方，天空中乌云密布，森林般密集的闪电柱蜿蜒而下，几无间歇。
西雅海国的风暴撕裂者术士是马库拉招潮蟹，他们最擅长的是水系魔法，而亚力士海国的电鳗术士，精通的则是电系魔法。
利兹城一战，这两个海国的风暴撕裂者术士展现出了一种全新的魔攻模式——无数招潮蟹术士使用无害的“暴雨术”，在利兹城的城楼上降下道道瀑布。而大量的电鳗术士则趁机使用自己的“三联闪电链”，冲覆在这些落向城头的密集水瀑上，让多如牛毛的电流攻击，顺着水瀑衍变成密密麻麻的电浆丛林，无差别覆盖城楼。
这种两系魔法相互配合的魔攻模式，有着极其绚目而可怕的实战效果，更重要的是，这种搭配使用的双料魔法，将原本只能走直线的攻击路线改变成了曲射弹幕——这一点很重要，处于城楼上方依托地势进行防守的人类军队，直线攻击还可以尽量规避的，但曲射弹幕根本无处可躲！
利兹城是圣图兰朵王国的都城，这个人类国度的魔法气氛很浓郁，一向以盛产法师闻名四方，而且这个国家以前信奉过大地女神裴武安，所以民间也流落着为数不少的土系狂信法师。
可就是这样一个魔法师力量不弱的人类王国，在海族大军的魔法攻势面前，却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魔法反击的余地和迹象！
法术组合！
这个崭新的魔法名词，伴随海族大军横扫人类世界，通过战争的波及和延续，在爱琴魔法理论中占据了一席之位——不同谱系的普通魔法师，竟然能通过奇妙的相互配合，衍生出类似圣奇奥鸡尾酒法术的效果，实在是太令人咋舌！
上一届海陆大战，海族风暴撕裂者术士并没有出现过这样令人拍案叫绝的配合，毫无疑问，海族同样也在进步，他们所使用的法术组合，在原创性和实战效果上，并不逊色于人类研究出的十一人魔法战阵。
可想而知，倘若威瑟斯庞当晚没有战歌图腾柱的禁魔加持效果，狐族之城必然会被万千水瀑引流直下的电浆灼成修罗尸场！
隆美尔看的很投入，紧紧抓住刘震撼丢给他的魔法拓图，迟迟不肯把眼睛从帝维荧幕上挪开，他如饥似渴地汲取着沙漠世界中从未出现过的魔法战术，自行剖析实战过程中攻防转换的要点，面前的箬沙灯心草纸被他用鹅毛笔划满乱糟糟的文字符号。
老刘催了三遍都不见他有动静，挥起巴掌就是“啪”地一个头栗抽过去。
美帅满脸怒色，对着老刘咬了半天牙，还是屈辱地拿起了魔法拓图，不过只看了一眼，他就猛地抬起头，死死瞪住了老刘，眼神中蕴涵的情绪瞬息百变。
高空鸟瞰的全景地图在军事上的巨大作用，只要是带过兵的人都知道利害。
隆美尔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比蒙已经彻底掌控住了多瑙大荒原上大规模军团的调动。
“前几天，你告诉我海慕联军分兵西北，其实不是靠侦察，而是靠这些魔法拓图得来的消息，对不对？”隆美尔先问了老刘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没错。”
“那海族军队不吃败仗真是没天理了！你这个怪物，居然能有这样充沛的物资和技术，监控整个荒原。”
“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我想你现在更应该做一个军事计划出来。而不是在这发出无聊地感叹。”
“单靠这张高空拍摄的画祯，我恐怕只能大致上估计出对方有多少兵力。”隆美尔凝视着手里的拓图，斜乜了一眼老刘：“二十万人的军队？海族的兵力什么时候这么少过？你手头应该不止这一张魔法拓图，剩下的呢？”
“没想到魔族的走狗海娜迦，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海族的帮凶。”刘震撼啧了啧牙，笑眯眯地从怀里摸钞票一样摸出了两张拓图，惯在了隆美尔面前：“妈勒B！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难怪兵力这么少，原来是娜迦，不过也不能小看了他们，毕竟堕落精灵全民皆兵，我听说过，生活在多瑙西海里的娜迦，有两万部众。这些长着好几条胳膊的堕落精灵，无论魔法还是武技不能小觑啊……”隆美尔将三张魔法拓图整齐排放在桌面上，从人皮护腕里摸出一个圆形的放大镜，嵌顿在左眼的眼皮上，逐一巡视清晰的画祯。
第一张魔法拓图，只能在河流山川的走势上看出一团清晰地黑影，隆美尔就是靠这张图判断出了这支军队的数量。而第二张魔法拓图，拍摄高度已经大大降低。荒原上的绿色占满了画祯，溪流与丘陵阴影的交界处，有一个菱形军阵正向前开进。
第三张魔法拓图比较片面。画祯上只有一只只正迈动着巨腿的巨型鱿鱼，这些巨鱿拖拽着巨大的蚌壳，负担着如山般的辎重。
“你还不如就给我第一张魔法拓图呢！”隆美尔摘下了放大镜，生气地看住了老刘：“后面这两张拓图能获得的资料，第一张拓图都能看出来，第三张拓图里的巨鱿算什么？一看就知道是离不开安尔乐法阵保护的垃圾，人家西雅和亚力士都是用两栖巨龟来做后勤役兽！你要给也给点实在的好不好！这根本不是兵种构成！”
“你猜的没错，这支娜迦大军的确是二十万左右，主体部分是六万海豹战士和六万海狗战士组成的步兵。还有两万人左右的海狮战车部队和两万人左右的海象骑兵，娜迦是主心骨，大约有八千人之多，剩下还有两三万海马人驱赶着五六十头巨鱿，说这些海马人是民夫也行，辎重兵也可以，反正他们就别算在战斗部队的序列里了。”刘震撼掰着指头一一数道：“这支娜迦大军的兵器已经钢铁化，不过甲胄和盾牌大多还是以贝壳、蟹壳为主。”
隆美尔咕嘟咽了口吐沫。
“对了……”老刘侧头想想，又补充了一句：“重武器方面，他们还带着十棵‘海澜战争古树’，其它的重装备暂时看不出来，而且娜迦们自己还随身携带着类似于弓箭的武器，咝——去年我和他们交手时，这帮家伙根本就没用过弓箭！”
“八千名娜迦？哼……按照这帮堕落精灵的总人口来看，他们应该已经使尽吃奶的力气，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力量。”隆美尔用手指顶着眉心，闭上眼略微考虑了一下：“他们的自信还真足啊……”
“不拼命行吗？娜迦生活的海域涡流密布，海水浑浊，很多穷凶极恶的海兽都把猎食场放在他们的老巢里，而且那里还有大量食肉海蛰和毒性猛烈的珊瑚礁！”刘震撼歪了歪嘴：“娜迦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拼命，上次海陆大战他们也是同样卖力！生活所迫呀！他们如果斗的过西雅和亚力士，也不会把主意打到陆地上来！”
“随便他们拼命还是不拼命！”美帅倏地睁开了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坏笑：“海洋兽人的体格根本无法与陆的比蒙相提并论，这二十万人也就是这八千名娜迦稍微棘手一点，不过有战歌图腾柱，这个优势也被抵消了，你何必要来问我怎么办？”
“我现在就想问你怎么办！”
“你想怎么打？”
“我想怎么打？这得问你呀！”
“无所谓，这二十万人怎么打都能打赢，我指的是——无论旷野决战——还是去落日大沼泽凭借城堡打防守反击！”
“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刘震撼眯缝着眼，自己帮自己点燃了一支雪茄：“据城反击肯定没问题，但是野战的话，我们比蒙恐怕抽不出兵力了，希望你们卢塞恩能帮下忙。”
“没问题！”隆美尔一口就答应了，半点回绝和推辞都没有：“我的意思就是在旷野决战，据守城池没有技术含量！不过……我们卢塞恩空军飞过去肯定来得及，但其他兵种恐怕赶不上趟，所以你是不是能和穆里尼奥大人通融一下，从西北行省抽调五万战士，配合我打一场歼灭战？”
“瞧瞧！一个雷锋倒下去，千万个雷锋站起来！”刘震撼自己都有点意外，没想到隆美尔这么好说话：“不用找穆里尼奥，你们卢塞恩的兵力我有办法调度过去！”
“你……”隆美尔心说就你那二十来个七度金戒指，既要兼顾比蒙其他城市的中转和调度，又要帮我们转运数万兵力，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老刘没说话，咬着雪茄嘿嘿一笑，回过头用力拍了拍巴掌。
肥罗端着满满一脸盆七度金戒指，砰地一声搁在目瞪口呆的美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