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七十一章 羊肠和卷轴，都是用来对付“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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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枝必须要用热血浇灌才能茂盛。
——比蒙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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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麝人们一边折磨牛顿巨鸟，一边嘻嘻哈哈踏上回家路的刘震撼，也没忘了顺道拐个弯去看看自己的老朋友，沙罗曼祭祀罗伯特·巴乔。
罗伯特的兵站如果按疆域算，还没有进入盐碱森林和白令山脉，基本上算是驻守在多瑙大荒原上的，扼守着雪山脚下多洛特人类国度通往福克斯领地的咽喉地带，刘震撼如果要去看他，得多绕半天路。
不得不承认，在戍边上，沃尔夫狼族的确帮福克斯狐族分担了许多责任。
刘震撼这次去找罗伯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邀请他明年一起参加全国祭祀奥林匹克大会。
翡冷翠建立初期，刘震械曾经让科里纳来罗伯特的领地拖过不少盐回去，罗伯特还捎给刘震械一包沃尔夫领地的特产，一大包仙人果和隐花苔鲜。
仙人果是盐碱地森林中唯一的植物——肉汁仙人掌开花后结出的果实，由于盐碱地没有蜜蜂和蝴蝶，每一百棵仙人掌开花之后也难得有一棵能结出果实来，所以很显得有些物以稀为贵。
仙人果的外表像个流星锤，剥开那层带刺的壳子，里面是黄色的果肉，吃起来稍微有点涩，但回味很甜。隐花苔鲜是沃尔夫一族在盐碱地森林中唯一能够种植的庄稼，这还是在很多精通美食的霍比特半身人帮助下才发展起来的农业。
千里送斯迈毛，礼轻情义重。虽然某些时候太过追求直接的效益，但刘震撼从没有忘记过要报答对自己好地人。
对于神庙一直不予承认的，罗比又一直耿耿于怀的民间沙罗曼祭祀身份，刘震撼觉得也许奥林匹克是个好机会。如果带上罗比一起去，不但对自己的实力有所陴益，还正好可以还罗比一个人情。
经过长时间浸淫之后，刘震撼发现和神庙去理论是绝对行不通的，只有靠拳头砸出一条路。只要奥林匹克大会上拿到第一名，就有权开设祭坛，到时候给个名份给罗比，怎么说也不为过。
其实对于东北神庙大萨满齐丹大人为什么力排众议，坚持让自己出征全国奥林匹克，刘震撼回来之后也隐隐觉得有点奇怪。崔蓓茜被他逼问不过，还是说了实话。关于刘震撼自创战歌卷轴的事，她已经秘密上报给维安大萨满齐丹大人了，这也是刘震撼和圣凯路族袋鼠祭祀决斗胜利之后，维安大萨满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原因所在。
刘震撼不由得一阵心底感叹：女人。你的名字是快嘴。
其安刘震撼的顾虑是多疑了。
他并不知道，崔蓓茜就是下一任东北神庙的维安大萨满候选人，属于东北神庙的重点培养对象，当然得对神庙负责。
一个连续挫败两位权杖祭祀，并且自制出战歌卷轴的战争祭祀，是绝对会在王城引起轰动的。
现任王国十二主祭之一的福克斯族米卢大人，因为年老多病，已经到了引退地年龄，这个空缺现在竞争激烈。东北神庙积弱已久，祭祀出产数量虽然傲视同群，但是质量一直上不去，维安大萨满齐丹大人本来是没有什么机会的，现在陡然之间冒出了两个天才横溢的新人支撑起了天空，齐丹大人当然不会傻到现在把这些秘密给抖搂出去，只要明年的祭祀大会上，东北神庙地这对年轻师徒组成的双子星，在红衣大祭司和国王面前，一个展现战舞，一个展示战歌卷轴，东北神庙会彻底在全比蒙王国成为焦点中的焦点。
老实说，维安大萨满刚听到崔蓓茜汇报此事时的确很惊讶，不过作为一名曾经参加过一千年前海加尔战役地老牌祭祀来说，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肯定要远远超过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祭祀们，两位权杖祭祀的魔宠别说是被打伤了，就是被打死了，维安大萨满现在也不会心疼。
刘震撼不知道，他这个败家子，现在俨然已经成了维安大萨满地心头肉了。
心头肉大人和手下的麝人、半身人满怀着憧憬赶到罗比的哨站时，惊讶地发现，这个驻军的哨站已经被彻底摧毁了，一片萧索，有几只黑色的渡鸦站在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木头栅栏上“呱呱”叫着。
等刘震撼和麝人们紧张地冲了进去才发现，整中哨站已经死气沉沉了。放眼望去，死尸一片狼籍，狗头人民兵、骁勇的沃尔夫狼骑兵连同兽栏里的座狼，全部倒卧在冰冷的帐篷内外，红色中泛着乌黑的血泊就像一面镜子，一股震颤着人心的血腥味道四处弥漫着。
虽然各边境部队都抽调了精锐支援王国和沙漠人类的西线作战，但是沃尔夫一族每个边境哨站上起码都还拥有两个小队满员二十人的编制，还有大约二十名道格族民兵辅助，如果遇到敌袭，立刻能点燃狼粪召唤五十里外其他哨站的支援。刘震撼实在是想不出，是哪里来的强盗有这么大胆子，居然攻击比蒙王国的正规军？而且干得这么干净利落，连角楼烽火台上的狼烟也来不及点燃？
经过再三的查找，刘震撼没有从这些阵亡的狼骑兵中找到罗比的身影，那些狼骑兵和狗头人尸体上的伤口，刘震撼也经过了仔细的查验，按照血浓凝结度，推算出了狼骑兵们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因为天气寒冷，尸体虽然僵硬，但还没出现尸斑，身上的伤口是类似于弓箭或者刺剑造成的贯通伤，但是伤口内的武器已经被取走了。不但如此，每个狼骑兵的脖子上还有一道翻卷的刀口，这一刀划得很重，有的狼骑兵尸体颈骨都被割断了，几乎只有一层皮连着脑袋。
更可怕地是，这些狼骑兵的尸体都被扒光了裤子。沃尔夫一族最漂亮最华丽的毛茸茸尾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血窟窿。
抚合上最后一名狼骑兵那不甘心睁大地眸子，刘震撼的拳头捏得毕剥毕剥直响。
狼骑兵们看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近距离被偷袭了，这些偷袭者的身份显然很特殊，人数也绝对不会多，而且拥有足以骗过沃尔夫们警惕眼神的办法。这些偷袭者心狠手辣，每具狼骑兵和狗头人民兵尸体的脖子上那个刀口就是明证。那是用来防止有活口，而特地补的一刀。
营地中间还有两个残留的火烬堆，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乌黑地草木灰。围着火堆，有不少帐篷毡布被利刃割下了一大块，铺在了地上，上面有躺倒后留下的受重地痕迹。
地上还有很多错乱的蹄印。很大，很深。荒原上的矮种马和座狼的蹄印只有这些蹄印一半大小，而且矮种马和座狼也不会有人帮它们打上铁掌，地上地蹄印边缘上则明显有着蹄钉的痕迹。
用马靴踢开了火烬。刘震撼用手指弹了弹地面，地上还有微微的余热。
这帮偷袭者的狂妄让刘震撼的脸色更难看了，这帮人杀了比蒙军队的战士，剥去了比蒙华丽的皮毛，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在这宿营了一夜！
刘震撼从这个宿营地里的草茎上还找到了几粒面包屑，这显然是某位品尝面包的美食家忘记了围上餐布，不小心从嘴角滑落的。面包屑上面很干燥，连露水都没有，捏在手指里一碾，变成了脆脆的淡麦色颗粒。
可能是看到了老板凝重的表情，阿杜带着麝人们立剩散开了，四处寻觅起了可疑的东西。
不一会，尽责的麝人们就在不远处的荒草窠里发现了一堆粪便，旁边是一根沾满了污秽的麻绳。
这个发现非常奇妙，因为比蒙如厕完毕一般都是用就近取材，不可能专门带根麻绳，至于荒原上的强盗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有什么用什么，什么也没有就抓把土坷拉。
白面包只有人类会吃，马蹄铁就更不用说了，比蒙的矿产还没有奢侈到能给牲畜打上铁掌的地步。
至于那根擦屁股的细麻绳，刘震撼倒是听安度兰长老说过，那是人类宫廷贵族的如厕习惯。
约斯特雷节还有几天就要到了，多洛特的人类商人是不会这时候回威瑟斯庞的，他们的生意在比蒙王国自有心腹在打理，而且也可以通过信鸽来互通消息，这时候他们应该出现在某个豪门的鸡尾酒会上，向别人吹嘘着在蛮荒国度淘金的冒险经历。
这几年荒原上亦商亦盗的人类泛滥出没，刘震撼早已经听说，但是人类强盗公然进攻比蒙边防哨站，这是刘震撼所没能想到的，这其中突然之间又蹦出个人类宫廷贵族的可能性，刘震撼觉得有点意思。
刘震撼立刻跨上了火鹤，准备向沃尔夫一族在荒原沿线其他的哨站报告此事。
事情的糟糕超过了他的想象，荒原内沿线，控制着上千里宽阔荒原的六个哨站，已经全部遭遇了和罗比的哨站一样的境地。
沃尔夫狼族主要镇守的是盐碱地森林，主要囤兵点距离这里足有五百里远，在这里增加六个哨卡，其多半是为了白令山脉的半身人部落尽点义务，顺便帮兵力紧张的福克斯狐族看守门户，答谢狐族每年的经济援助。
连上罗比的哨站在内，荒原内七个哨站同时被连根拔起，无一活口，这背后的味道让刘震撼脑门发凉。
强盗们绝对不会有这种协调能力，能这么干的只有一个，人类公国多洛特军队中的侦察兵，刘震撼的同行——斥候。
这意味着，荒原对面的人类国家多洛特公国在蠢蠢欲动了。没有国家支持，任何冒险者和佣兵绝对不会胆敢对抗一个国家的。袭击边防哨卡，就已经代表打响了侵略的第一枪。
多洛特公国号称佣兵之国，虽然人口数量只有三百万，人口只及比蒙总人口的一半，常备军也只有十支联队地编制而已。但是多洛特驻扎着大量的佣兵团体，大陆上几乎知名的佣兵团体都在这里有办事机构，光是多洛特公国的二驸马托马西家族创建地“龙卷风”佣兵团的编制就达到了一万人。等到战时，多洛特公国能够调动的军事力量起码有四万人，这个数量已经已经达到了比蒙王国镇守多瑙大荒原东北、东南边境线的狼族和狐族两支戍边军队的总和。
再加上多洛特公国还是隶属于号称大陆三大军事强国，拥有爱琴大陆最强步兵白银基座战士的圣弗郎西斯科帝国。倘若多洛特公国是秉承着圣弗郎西斯科帝国的旨意进攻比蒙王国，别说是荒原中的孤岛翡冷翠，就是整个比蒙王国也要颁布“荆棘草环征召令”，号召全民动员了。
荒原地哨卡已经全部拔去，比蒙王国的门户已经洞开，翡冷翠立刻成为了下一个挡路地障碍。
刘震撼无暇再去飞往盐碱森林报告情况了，立刻飞回了罗比的哨卡，催促麝人们就地掩埋尸体，立刻上路。
倘若不是这些牛顿巨鸟抓捕时花费了他无数的脑筋，刘震撼此刻真想把这群累赘巨鸟全给扔了。
刘震撼也骑着火鹤往翡冷翠一线搜索过这支敌军斥候的踪迹。荒原太大了，可以隐藏踪迹的地方太多，为了保密起见，刘震撼飞得很高。找到了那股运动着的斥候，果然和猜测的不错，的确是向翡冷翠方向进攻，一共也就二十来个人，他们居然使用的是外交使节团的旗帜，别说边防哨卡不会防备，就是到了翡冷翠，也照样能打个措手不及。
两支小部队一前一后，在荒原上一前一后地前进着，各自心怀鬼胎。
反正赶路也赶不快，刘震撼干脆抓紧训练起牛顿巨鸟来，经过饥饿和棍棒教育之后，刘震撼用当场鞭死四只巨鸟为代价，让这些多少拥有一点智慧地魔兽总算学会了听话。
原本刘震撼也不舍得这么做的，但是时间的紧迫和战火即将点燃的焦躁让他实在不能再等下去耗下去了。
一个礼拜之后，牛顿巨鸟已经逐渐习惯了有一个东西骑在自己的背上，习惯了有笼辔戴在嘴上，也开始能领会简单的方向指令了。由于它们背上的翅膀被捆了几天，翅肋上也开始淤血了，刘震撼不得不解开了这些牛顿巨鸟翅肋上的树藤。由于怕放开它们，它们会来个大卷包逃跑，所以干脆很阴毒地用匕首割破了这些牛领巨鸟的肉翼。
靠他妈！最多回家之后，用斐雯丽毒蟒的胆汁稀释之后喂它们。不行就帮他们把翅膀缝起来！刘震撼准备破釜沉舟了。
一个礼拜过去了，按照那些斥候骑马的前进速度，按道理说，已经进入了翡冷翠领地了，而刘震撼离家还有足足一个礼拜的路程。
心急火燎的刘震撼关照阿杜自己带队赶路，倘若遇到人类，无论打着什么旗号，一概格杀匆论。他自己骑着火鹤，带着果果先走一步，回了翡冷翠。
翡冷翠的崔蓓茜导师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刘震撼归来。仙女龙通报的消息太过震撼，崔蓓茜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为什么多洛特人类公国会对比蒙王国下手，还采取这种不宣而战的卑鄙手段，两个国家一直以来都还是有经贸往来的，并不存在象沙漠人类掳掠公主殿下这样的导火索。
出于谨慎，崔蓓茜甚至暂时压下了向神庙报告的念头。
这件事一旦是真的，对比蒙王国来说就真的是灾难了。西线军队经过大战之后，还在沙漠绿洲休整，整个东北行省和东南行省目前都只各有十个联队的军队。如果真的有战争，全民动员之下，等人类大部队达到桑干河南岸最起码也要半个月，全民动员准备的时间虽然略显仓促，却也勉强够用。
崔蓓茜最担心的是这件事如果是李察胡扯，那还有一个挽回的余地。
所以刘震撼刚刚回到翡冷翠，美女蛇导师的第一句话就是：“李察，你说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沃尔夫在多瑙大荒原上的七个哨卡全部被铲平，连报警的狼烟也来不及发出，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刘震撼把自己在哨卡上目睹的一些惨况讲给了所有人听之后，崔蓓茜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
“赶紧撤退吧，王国现在军力不够，是不可能给我们支援的，只能退回桑干河以北了。”美女蛇导师心也凉了半截，倘若这真是一场侵略的话，无疑对目前的翡冷翠是灾难性的，整整一个南部荒原，唯一的领地就是翡冷翠，这里没有彼此呼应驰援的其他领地，这里的丘陵绵延，利于骑兵的冲锋。
“那不行，贵族的责任就是守土，不战而退是要送上审判席的！”刘震撼这阵子研究过比蒙的法律，当然不能答应，他可正害怕有人在暗中捉拿他的痛脚呢。
傻小子！你要是战死在沙场上，维安大萨满真要从神庙里面爬窗户跳阳台了。美女蛇导师心想。
“多洛特为什么要和我们比蒙王国开战呢？”海伦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们比蒙可比人类要穷多了。”
刘震撼听海伦一说，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狼骑兵们被割去了尾巴的情景。
“靠他妈！先逮住那帮斥候，问问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刘震撼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帮人类斥候里肯定有个高阶贵族。”
“把火鹤借给我，我立刻向神庙报告。”美女蛇导师深呼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先抓住那帮斥候再说吧，斥候的人数并不多，翡冷翠这点能力总还是有的，问问他们情况再做决定。”刘震撼说道：“反正我们现在有火鹤，向上通报消息很方便，不在乎一时半会。”
“李察，你现在比以前沉稳了很多。”崔蓓茜很欣慰地感叹道。
“斥候是最优秀的侦察兵，任何部队的斥候都是由武技出色，头脑灵活的尖兵组成，我们要做好应变准备。我怀疑……这些人类斥候可能装备了昂贵的连环弩筒，要不然，他们不可能那么快的速度格杀骁勇的沃尔夫。”刘震撼补充道：“所有的民兵全部要小心准备，骑兵队立刻搜索，记着，我需要的是活口。”
“交给我了。”科里纳点点头。